“你不要这样污蔑我！”陈匀娴双目猩红地大喊。
“你现在做的事情，跟把儿子卖掉有什么两样！我把儿子的事交给你管，你自己看看，”杨定国以即使邻人听得一清二楚也不在意的音量吼道：“看看你管成什么样子！”
“对，问题就在于，为什么小孩的事只有我在管！你也不要装无辜，你说我利欲熏心，还不是因为你爸随随便便就输掉一栋房子，他有为他的儿子、我们的儿子想过吗？”
“好啊，你终于说出口了，我问过你怪不怪我爸，每次你都说没有，你明明就有！你以为我是白痴吗？我难道会笨到不知道，你从来没有真正放下？不然为什么这几年，你问我任何意见，我永远都说，‘你开心就好’？因为我就是知道，你后悔了！”
杨定国以一种轻蔑的眼神注视着妻子，陈匀娴从未在那张脸上见识过这号表情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我要后悔什么？”陈匀娴不自觉地也拔高音量。
“别装傻了，你知道我的意思。每一次我跟你说不要这么爱慕虚荣、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，你只会觉得是我太散漫，不像你，为了这个家用心设想。我之前不跟你辩，就是怕你会拿房子的事大做文章。反正你现在都提了，那我问你，你认为我家辜负了你，好啊，你行，你自己来，事情有变更好吗？我们儿子为什么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，反而上了新闻？你告诉我这几天电视回放了多少次？还有那些该死的谈话节目，一堆名嘴借题发挥，说什么私立小学也有霸凌问题，他妈的我儿子为什么要当替死鬼？现在，我跟儿子是不是要跪下来，感谢你这么会当妈妈，很会为儿子想？你干吗不说话，现在换你说话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