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差点儿决定走得远远的,再去过那老一套的没有希望的生活,没有任何保障的生活,唯一富有的就是各种危险的生活,因此也就看不清个别的危险,也就不会怕它,我那安全的地洞和其他生活之间的对比经常教给我的就是这些。毫无疑问,这样的决定愚蠢至极,只有在毫无意义的自由中生活得太久才会干出这种蠢事。地洞依然属于我,只需跨出一步我就有了保障。我丢开一切疑虑,在大白天直接向洞门跑去,以便能准确无误地揭开它。但我还不能这样做,我跑过了它,故意扑进一个荆棘丛中惩罚我自己,为一个我不明不白的过错惩罚我自己。当然最后我不得不对自己说,我是对的,若现在下洞必然要暴露我最宝贵的东西,至少会向周围的一切生灵,地上的,树上的,空中的,公开暴露上一小会儿。
这不是一种凭空想象的危险,而是一种非常真实的危险。不一定就是一个真正的敌人被我激起兴趣追踪着我,极有可能是某个毫无责任的小家伙,某个令人讨厌的小生物,他出于好奇尾随着我,因而成了所有的生物来我这里的向导,可他自己并不知道。也不一定会这样,也许会这样,这样和其他情形同样糟糕,从某些方面看,这样可能还是最糟糕的。也许是我的一个同类,也许是一个建筑行家和评价者,也许是一个林中伙伴,也许是一个和平爱好者,但也许是一个想不劳而居的粗野的流浪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