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邴是感想万千,动容于心,几欲落泪,要知道这年头也不是跃了龙门就能大道朝天,平步青云,更多的是不居清要之任,又或是降处外任,还有那不知道多少人折在了士林官途,一蹶不振又或是人财两空。
傅时却是想起自己当初年少轻狂,初见文邴投递的求见信时,还同父亲傅维祯打趣了几句他的文辞不够华美,文体半骈半散,没有骈四俪六来得舒眼,那封信被他修改的不成样。
他自然是没打算要帮这样一位不甚合意的人,偏他当时的自诩过人聪明难免骄傲的态度惹得傅维祯不满,便想了法子要治一治他,当即拿回那封信来,笑言要和傅时弈一盘棋,自然不是寻常的下棋,而是以人为棋,弈这朝堂大局。
这才有了之后傅时接见文邴,并为他出了一二计策,谋得了郴江通判的职位,也拉开了两人之后多年交往的序幕。
这其中的详细若是为文邴知道,怕是感恩多年也难以消化。
“我记得你当初也不似这般善于言语,”傅时回神之后,浅笑道,“都说这官场陶造人,诚不欺我。”
“我……我是腹稿多次,难免生硬,先生莫笑……”文邴愧然掩面,随即才释然而笑,数年未见的生疏隔阂倒是在一笑之间消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