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水提出的“小说诗”这个概念很有意思,就是试图同时拓展诗歌和小说的边界,在两者交汇之处打造出一种具有戏剧化张力的诗歌形式。在这类作品中,肖水让自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,去观察这个时代的不同人物,让生活自然而然呈现其灰扑扑的质地,让生活本身站出来啜泣、尖叫、呐喊、拷问。在泛滥而同质化的当代诗歌场,肖水确实找到了另外一种嗓音,另外一种路径和突破口。
从胡适1920年的第一部白话诗集《尝试集》开始,新诗诞生于与诗歌母体脐带的断裂之中,至今,汉语新诗艰难跋涉近百年,还是步履蹒跚,很难说已锻造成为一种成熟的民族文学形式。汉语新诗的本土性问题早已被反复考虑,也得到过诗人们不同的处理,但显然并未被真正解决。年轻的肖水也在寻求着自己的解法。他的解法是从中国回到中国:从抽象的、平面的、被西方视角审视的,或者执迷于往昔旧梦的那个单一虚假的中国,回到具象的、立体的、中西古今交汇杂糅的、万花筒一般混沌而无法定义、充满各种可能性的真实中国。肖水试图在这样一种“本土性”之上建设汉语诗歌的“现代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