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问题其实都难不倒这位“小匪”同志的。
他在乡里呜呜渣渣干活的那几年,虽然说工作方面没什么大的成就,但是和周围的人倒是都混得很熟。他在一开始的时候酒量好,酒风正,深得众人喜爱。正所谓酒品如人品,他优良的酒品极大地拔高和提携了他的人品。仅通过海吃滥喝和酒肉来往这一个看似狭窄的通天途径,他竟然也结交了一大批乡里和各个村里的大小人物,赢得了豪爽大气且不拘一格的虚名。有时酒到酣处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他会用刘兰芳说《岳飞传》的豪迈气概,来讲述他所经历的战斗生活。若是再喝得深了,他有时会回想起牺牲的同乡张道才来,黯然流下几行滚热悲怆的男儿泪,或是自诩起“田三爷”来,瞬间矮了大家的辈分。众人怕他激情过后落泪伤心或者矮了自己的辈分,因此每次喝酒都是陪他喝到“黄金分割点”处便不敢再劝他了,往往不等他酒场洒泪或者“田三爷”几个字豁然说出口,就动议着散场了。
虽然当时乡上管事的一二把手对田福安这货并不感冒,但是终究也奈何不了他,动不了他一根毫毛。在复杂多变的基层干工作就这样,谁要是铁了心不想好了,也不打算往上爬了,别人还真拿这种人没什么好法,当然也不敢轻易地把人给惹毛了。就在他向“地头蛇”和“滚刀肉”的伟大目标不断奋勇进发的路上,有一天他居然辞职了,主动不要这个拿命换来的所谓铁饭碗了。他家里人全都不支持他这样做,因为能端得起公家的这个饭碗,那是爷爷奶奶烧高香或者祖坟冒青烟才能有的事情,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。旁人都说他打仗打掉头魂了,脑袋被炮弹轰得不好使了,“小匪”真是匪性难移啊。带着自封的“田三爷”的美名,他最后还是很潇洒地离开了别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