瘸腿乞丐夺过酒壶,将最后一口酒倒入嘴巴里,还颠倒过来抖干净最后几滴,慢条斯理道:“再加一条,欺软怕硬。”
公蛎像个被刺穿的肥皂泡,一下子瘪了,身上的鳞片悄然褪去。
瘸腿乞丐变戏法一般,从青石板后面又拿出一壶酒来,公蛎一把夺过,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半壶。
朦胧的夜色中,松树、土地庙,还有眼前的瘸腿乞丐,倏然缩小,像南市茶馆上演的皮影戏。公蛎咯咯地笑了起来,瘫坐在地上。
瘸腿乞丐伸了个懒腰,道:“你的那个姑娘,我知道她在哪里。”
公蛎的心似乎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处,他一把抓住瘸腿乞丐的衣襟,将他拉到自己面前:“你……你怎么不早说!”瘸腿乞丐懒懒地瞥了他一眼,从怀里抽出一条手绢,道:“你有问过我吗?”
淡淡的丁香花味道从手绢上飘出,正是她身上的气味。公蛎的胃剧烈抽动起来,强烈忍住呕吐的冲动,叫道:“她在哪里?”
瘸腿乞丐推开公蛎,将手绢甩在他的脸上,道:“她出意外了。”
她出意外了!轻飘飘的一句话,犹如晴天霹雳,将公蛎炸得晕头转向。这半个月来,自己只会在这土地庙前死死地等待,只想着她爽约,却全然没有想到她有可能出意外了。
公蛎的手抖得厉害,费了好大工夫,才将手绢打开,竭力凝神聚气,不让眼前的景色晃动。